音樂詩人 Don McLean 的《Vincent》這首經典歌曲述說的是，荷蘭印象派畫家 文森梵谷
( Vincent van Gogh ) 的故事，一生充滿挫折苦難的梵谷，他的作品深深影響了 20 世紀的藝術
他在 1853 年 ( 清咸豐三年 ) 出生於荷蘭，死於 1890 年 ( 清光緒十六年 ) 年僅 37 歲。
梵谷的作品例如《星夜》《向日葵》與《麥田群鴉》等，現在已經躋身於全球最著名
且廣為人知與珍貴的藝術作品的行列，也曾經是藝術拍賣場中的世界最高價作品。
其實，梵谷相當於是中國清朝時代的古人了，那時歐洲各國，正是世界海上霸權的時代
他生長在一個有宗教藝術背景的家庭，祖父是牧師、父親是神職人員，當時是高尚的職業
伯伯叔叔都是成功的藝術品交易商，這也是高大上又賺錢的行業，因此梵谷的生涯規劃
就是輾轉在這兩個行業發展，結果他的一生卻成了不折不扣魯蛇 ( Loser ) 的典範。
Vincent van Gogh Childhood
童年時母親就安排他去學畫，他曾經對老師的授課方法不認同而輟學，梵谷在回憶自己的
童年時，寫道：「我的童年艱苦樸素而毫無生趣」他與叔叔伯伯經常一起談論藝術，也曾
在伯父的藝術品交易公司英國分公司工作，由於對歐洲藝術有淵博的理解，他贏得了同事的
敬重，工作也很愉快。據梵谷的弟妹曾說：這是梵谷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當時，梵谷愛上了房東太太的女兒，但在表白後遭拒，那個女孩反而和另一名房客訂婚
在梵谷經歷了失戀之後，他突然從這個原本前途看好的行業中自我放逐了，開始充滿著
宗教激情，憤恨藝術的商業化，受了刺激後，整個人性格大變，一年後就被公司辭退了。
Vincent van Gogh
後來梵谷當過代課老師、牧師助手、書店的店員也都一事無成。他曾經陷入宗教狂熱
一度成爲素食主義者，做過實習傳教士，準備阿姆斯特丹大學神學系考試，最終落榜
1880 年在弟弟西奧 ( Theo ) 鼓勵下，他前往布魯塞爾學畫，雖然梵谷表示他討厭學院式
藝術，但仍勉強就讀了布魯塞爾皇家美術學院。開始學習解剖學和透視等基礎繪畫知識
其實，雖然梵谷從 27 歲起，才開始認定要走「畫家」的職業路線，然而，在他生前的
最後十年間，卻創作了超過二千幅畫，包括約 900 幅油畫與 1100 幅素描。
《Self portrait as a painter 作為畫家的自畫像 1888》
梵谷在往後的 10 年，不斷地學畫、作畫、努力創作，也不斷地在私生活及感情上受挫
一個大他七歲，還帶著小兒子的寡婦表姊，梵谷曾經向她求婚被拒，說他「令人噁心」
結果梵谷繼續糾纏，他在手上寫下「我能在火上忍多久，就讓我和她在一起多長時間」
並將手放在燈火上烤，這種瘋狂的行徑，結果當然是被轟走。
梵谷也曾和一個已經懷孕、帶著小女兒、喜歡酗酒的妓女發生關係，梵谷也罹患淋病
妓女生下孩子，梵谷想與她私奔被家人阻止，結果導致妓女重操舊業，最後投水自盡
他也曾和比他年長十歲的鄰居女兒戀愛，雙方家長反對，造成女方吃滅鼠藥自殺未遂
甚至他曾遭人指控讓一名年輕農家模特兒懷了身孕，當地神父禁止村民為梵谷做模特兒
後來，他除了專心作畫，每天只吃麵包、喝咖啡、抽菸，也常常酗酒，生活窮困潦倒
梵谷只能靠著弟弟西奧寄錢支援維生，輾轉多次的搬家，並且頻繁入院以治療梅毒。
Theo van Gogh
他經常與西奧通信，至今留下的手稿，提到最多的字眼就是「錢」在印象派崛起的時候
他曾透過西奧試著出售他的畫作，可是一幅也賣不出去，他生氣地怪西奧沒有認真銷售
別人批評他的作品「太過陰暗，不符合當下流行的印象派明亮畫風」於是他也開始改變
他的繪畫風格，當時旅居在巴黎時，也受了日本浮世繪的影響，開始繪製向日葵連作
就在他的繪畫生涯有了新的轉機，他的作品也漸趨成熟的時候，居然發生了一場意外。
《Self-Portrait with Bandaged Ear 綁著繃帶的耳朵的自畫像 1889》
梵谷在 1888 年旅居法國南部的阿爾勒，他邀請了在巴黎認識的高更，來與他同住作畫
卻不幸發生「割耳事件」。高更在在梵谷死後十幾年，才語焉不詳地說那天晚上充滿了
肢體暴力，梵谷酒後揮刀割掉自己的左耳，把割下來的耳朵送給了他和高更都認識的
一個當地妓女。第二天梵谷被警察送往醫院，實習醫生包紮傷口後，並未把耳朵縫回去
有人說梵谷罹患的可能是躁鬱症、幻聽症及精神分裂症。一段時間必須長期回診治療
病因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精神壓力、過度勞累、失眠和酗酒。
《The Starry Night 星夜 1890》
隨後的幾個月，在 30 名鎮民聯署之下，警察強行將梵谷安置於醫院中接受精神病治療
後來，他也自願前往聖雷米精神病院繼續治療。那段與疾病搏鬥的時間，他更努力創作
其實，他是被禁足在醫院，僅在夜裡一個小窗口往外眺望，創作了一系列《星夜》作品
《The Red Vineyard 紅色葡萄園 1888》
直到 1890 年 1 月，梵谷的作品才開始受到藝術界的肯定，他們評價了梵谷的作品
並且稱梵谷是一個天才。當年 2 月在布魯賽爾的「二十人展覽會」上，梵谷售出了
在他生前唯一賣出去的的一幅作品《紅色的葡萄園》畫作。
《Daubigny's Garden 多比尼花園 1890》
畫展之後梵谷病情加劇，幾乎難以書寫及進行創作，那年 7 月勉強畫了《多比尼花園》
這也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作品。7 月 27 日傍晚， 37 歲的梵谷在他曾畫過的一片麥田裡
用左輪手槍自殺，當場並無任何的目擊者。子彈擊中了他的一根肋骨、穿進了胸膛。
《Wheat Field with Crows 麥田群鴉 1890》
其實，子彈沒有對器官造成傷害。槍擊後他仍然走路回去，之後因爲沒有外科醫生在場
子彈無法取出。鄉下的醫生給他做了一些應急處理，然後就離開了。梵谷則一個人呆在
臥室抽著煙。第二天西奧跑去看他的時候，梵谷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但其狀況在數小時
迅速惡化，最終因傷口感染而在 29 日凌晨去世。西奧說他哥哥的遺言為：「痛苦永存」
Vincent Van Gogh is said to have uttered the final words
「The sadness will last forever」
有人說：梵谷不堪疾病的折磨而自殺，也有人說：其實是受到了當地人的霸凌而被槍殺
只是他選擇了原諒對方，但也一心求死。不管哪一種說法，都是一場很無奈的悲劇！
Vincent 梵谷 - Don McLean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你用調色板的藍與灰畫出
繁星點點的璀璨星夜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用洞悉我靈魂最幽暗深處的雙眼
眺望夏日的豔陽天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
描繪出樹林、水仙花與山丘陰影的速寫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用麻布般雪白大地的顏色
來捕捉微風與冬季的冷冽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對我說些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理智的時候，飽受折磨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但他們根本沒有在傾聽，也不理解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也許，現在他們聽懂了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點點的璀璨星夜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鮮花怒放如火焰絢爛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捲曲的雲，飄在紫羅蘭色的霧霾裡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都映照在文森釉藍色的眼裡
Colors changing hue
色彩變化萬千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
清晨的田園裡琥珀色的禾穀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飽經風霜的臉龐列印著滄桑
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
都在藝術家充滿愛的手底下得到了撫慰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對我說些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理智的時候，飽受折磨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但他們根本沒有在傾聽，也不理解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也許，他們聽到了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因為他們無法愛你
And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但你的愛依然真切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side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當繁星璀璨的夜裡，沒有一絲希望的時候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你也像戀人殉情一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我多麼希望能有機會告訴你，文森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這個世界從來都配不上，像你這麼美麗的人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璀璨的夜裡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
空蕩蕩的大廳裡掛著一幅幅肖像畫
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
沒有鑲框的頭像倚靠在不知名的牆上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
雙眼注視著這個難以忘懷的世界
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
就像你曾遇見過的那些陌生人
The ragged man in ragged clothes
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
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
也像血紅的玫瑰上銀灰色的刺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斷裂的殘枝躺在潔白的初雪上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想我已經明白，你想對我說的是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理智的時候，飽受折磨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但他們根本沒有在傾聽，現在依然如此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也許，他們永遠不會
梵谷去世以後，他的作品才受到世人的重視，甚至追捧。但世人對他的印象仍然認為他是
因為感情受挫，變成一個割耳，舉槍自殺的瘋子。終於在 80 年後，有人聽到他的聲音了。
1970 年一個秋天的早晨，Don McLean 在練習完吉他後，坐在陽台上讀一本梵谷的傳記
他說：「我突然有個念頭，我必須寫一首歌，為他辯解，因為他沒有發瘋，他只是生病了
他的弟弟西奧也有如此的症狀。我認為他並不是大家常見的，或通常認為的那種，因為
被一個女人拒絕而發瘋，而是生理上的疾病。當時，我坐下來看著《Starry night 星夜》
的圖片，然後心裡有了靈感，就把歌詞寫在紙袋上」於是他創作了《Vincent》這首歌曲。
《Van Gogh's Chair 梵谷的椅子 1888》
Don McLean 在創作這首歌時，他的婚姻正處於即將破裂的地步，這種痛苦正在折磨著他
另一張梵谷的作品《Chair 椅子》讓他聯想到他的婚姻，也觸痛了他的心，於是也創作了
另一首作品《Epmty Chair》反映了當時他與妻子，才華洋溢、事業有成的 Carol Sauvion
之間相處的問題，那時候他的一些歌曲都還在創作中，專輯也在籌備尚未發表，他的事業
正處於等待突破、令人焦慮的期間。他雖然不算是個 loser 但也是與梵谷一樣地懷才不遇。
1971 年，一首長達 9 分鐘長的《American Pie》彷彿就像音樂史詩，發行後的 2 個月內
McLean 受到歌壇的矚目，這首歌名列美國及英國排行榜的榜首。在這張專輯裡也收錄了
《Empty Chair》以及這一首同時打進美國排行榜第 12 名，英國單曲榜第一名的《Vincent》
推出後也受到很多的關注與討論。其中大家最好奇的是：歌詞裡隱含了許多梵谷的作品。
多年來 McLean 一直沒有透露，哪句歌詞是關連到梵谷的哪一幅作品，因此，讓歌迷去猜
變成一件有趣的事情，的確如果他說破了就沒有那個意境了 ( 以下是我個人的猜測 )
《Starry Night Over the Rhône 隆河上的星夜 1888》
Starry, starry night ( 更準確應是 1890 年的 Starry Night 但它在本文前段已出現過了 )
《Summer Evening Wheatfield with Setting Sun 夏日的麥田與夕陽 1888》
A summer's day ( 這幅畫是夏日傍晚，而不是白天，不過我更喜歡夏日黃昏的悠閒感 )
《The Hill of Montmartre with Stone Quarry 蒙馬特山前的採石場 1886》
Shadows on the hills
《Undergrowth with Two Figures 有兩個人的灌木叢 1890》
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
《Snowy Landscape with Arles in the Background 背景為阿爾勒的雪景 1888》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Sunflowers 向日葵 1888》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Wheat Field with Cypresses 麥田與柏樹 1889》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Reaper 收割者 1889》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
《The Potato Eaters 吃馬鈴薯的人 1885》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Digger 挖掘者 1882》
The ragged man in ragged clothes
《Vincent》這首經典歌曲，寫的是音樂詩人眼中的印象派藝術大師
除了他對梵谷的同情，更多的是來自於「感同身受」的情感投射
其實歌詞裡也隱含了 Don McLean 在 1970 年，他自己的內心世界
面對婚姻感情的沮喪，事業上懷才不遇的瓶頸，那一段艱困的心路歷程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迄今這首歌曲，也已經發行超過 50 年，梵谷也走了 130 年了
《Vincent》這首歌曲仍在荷蘭阿姆斯特丹的梵谷博物館裡，天天伴隨梵谷畫作播放
在 2020 年 7 月，這首歌詞原始的手寫稿，以 150 萬美元的驚人價格售出。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延伸閱讀】
Empty Chair 空蕩蕩的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