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年代，跨到 70 年代，在音樂的世界裡，英國有兩個搖滾團體，入侵美國、橫掃全球
1960 年，在英國利物浦組建的一支搖滾樂團，那就是人稱「披頭四」的 The Beatles 合唱團
相較於西裝筆挺，年輕斯文，面對著瘋狂尖叫的歌迷粉絲，面帶著靦腆微笑的披頭四。
另一支搖滾團體「滾石合唱團」The Rolling Stones 就不是這種形象了！
The Beatles and The Rolling Stones
1962 年在倫敦成軍，他們不修邊幅，表演時，經常板著面皮、繃著臉，怒目圓睜、吐舌頭。
相對於 60 年代社會氛圍的變化，這兩支搖滾樂團在音樂上，創新的音樂風格及表演方式
成了反傳統的新流行代表。現在來聽一首他們的作品裡，比較不那麼嘈雜的一首歌曲。
Mick Jagger and Keith Richards
滾石合唱團經理 Andrew Oldham 為了幫剛要出道的 17 歲少女 Marianne Faithfull 籌備唱片
將樂團的主唱 Mick Jagger 與吉他手 Keith Richards 兩人鎖在廚房中，讓他們一起專心寫歌
並且，對新歌提出暗示、定了調性「這首歌裡，我想要一堵磚牆，高高的窗戶，沒有性！」
《As tears go by》整個創作過程，非常荒謬、無厘頭、不經意地，連他們自己都覺得好笑！
Marianne Faithfull
Mick Jagger 負責寫歌詞 Keith Richards 譜曲，剛開始的時候，歌曲命名為《As time go by》
這個歌名與知名的黑人歌手 Dooley Wilson 在電影《Casablanca 北非諜影》的主題曲歌名
是完全重複了。於是 Andrew Oldham 把 “tears” 代替了 “time” 改成了《As tears go by》
這是個聰明的關鍵創意，如果是 “time” 在歌詞裡，那就是 “人對時光飛逝的感慨” 而已
改成 “tears” 除了時光飛逝的感慨之外，還多了些人的味道，有 “覺悟與自省” 的深度。
兩人在詞曲完成後，都覺得這首歌曲，是個與他們很不搭的蠢東西，甚至 Mick Jagger 也
認為當時他們才 21 歲，隨手寫出 It is the evening of the day, I sit and watch the children play...
這樣過於感傷的歌詞跟曲調，這就像是一個有點年紀的人寫的歌，寫完後打開鎖、出房門
演奏給 Andrew Oldham 聽聽看。結果他居然認為這首歌可以大賣錢，果然它真的大受歡迎。
Andrew Oldham
兩人都覺得：簡直是太容易、太輕鬆就可以賺到錢 Keith Richards 當年有一段經典的描述
We thought, “what a terrible piece of tripe.” We came out and played it to Andrew, and he said
"It's a hit." We actually sold this stuff, and it actually made money. Mick and I were thinking,
“this is money for old rope!”
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詞曲工作者，而 Andrew Oldham 才是真正有慧眼的天才音樂人。
Marianne Faithfull 在錄製《As tears go by》的過程中非常順利，以雙簧管作為主旋律的安排
錄音效果也很成功，使 Decca Records 將原本安排在 B 面的《As tears go by》切換到 A 面
並作為主打歌曲，推出後，果然便受到聽眾喜愛，立刻打入英國單曲排行榜中，排名第九名
成了當年的暢銷單曲，這樣的成績對 Marianne Faithfull 的職業歌手生涯，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 Marianne Faithfull
It is the evening of the day
黃昏的時候
I sit and watch the children play
我坐著凝望孩子們在嬉戲
Smiling faces I can see
我看到他們笑臉迎人
But not for me
卻不是為了我
I sit and watch
我坐著凝望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My riches can’t buy everything
我有再多的財富也不是甚麼都能買到
I want to hear the children sing
我想聆聽孩子們的歌唱
All I hear is the sound
但我所聽到的卻是
Of rain failing on the ground
雨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I sit and watch
我坐著凝望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It is the evening of the day
黃昏的時候
I sit and watch the children play
我坐著凝望孩子們在嬉戲
Doing things I used to do
做著我曾做過的事
They think are new
他們認為很新奇
I sit and watch
我坐著凝望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這首 Marianne Faithfull 錄製的《As tears go by》版本在 1964 年美國 Billboard Hot 100
停留九個星期，達到了第 22 名的成績。1965 年，滾石合唱團也錄製發行了單曲版本
在 Billboard Hot 100 單曲榜上排名第六名。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 The Rolling Stones ( Original Single Mono Version )
滾石合唱團 The Rolling Stones 成軍以來，風格形像一直有很大的爭議性。負面新聞不斷
劈腿出軌、群交亂性、互換女友性伴侶、團員間爭風吃醋，甚至差點因此徹底毀了滾石
Mick Jagger 甚至是雙性戀，與蘇聯著名男芭蕾舞者 Rudolf Nureyev 有過一段不堪的情史。
Mick Jagger
滾石內部更是混亂，內部矛盾、替換頻繁。創團元老 Brian Jones 長期沉溺於酒精和毒品中
他的重要性日趨渺小，離開滾石後被 Mick Jagger 取代。幾日後在自家游泳池溺斃離奇身亡
滾石還有濫用毒品問題，圈內藥頭曾經私下透露：Keith Richards 沒有古柯鹼，根本唱不了！
因逃稅而到處躲藏，因毒品被警方多次到住處搜索，團員們也分別被判一年或數月的徒刑
Keith Richards
Marianne Faithfull 成名後，也一度成了 Mick Jagger 的女朋友之一，也與其他團員亂性交往
她後來因為與 Mick Jagger 鬼混也染上毒癮，到了 70 年代復出時，嗓音已變得沙啞而蒼老。
整個「滾石合唱團」年輕時極度荒唐的私生活黑歷史，只有三個字可以形容：「爛透了！」
As Tears Go By 潸然淚下 - The Rolling Stones ( 2008 Live )
因為 The Rolling Stones 過去太多負面評價，以致多年來，我對他們興趣缺缺，前幾天好奇
又重新上 YouTube 去看到一段他們 2008 年的 Live 影片，還是有大批的懷舊歌迷去捧場
看著他們老態龍鍾、滿面皺皮、上氣不接下氣、嘶啞地唱著當年的歌曲，突然驚覺時光飛逝
其實，別再出來了，過去閃亮的演出俱往矣！深深留在那些祖父級老歌迷的回憶中就可以了。
It is the evening of the day, I sit and watch The Rolling Stones playing, Big shock for me!
I sit and watch《As tears go by》still there, but they are fading out as time go by…
我依然記得最初接觸到《As tears go by》這首歌曲是四十幾年前「新加坡兒童合唱團」
我在台灣買的一卷錄音卡帶，當時並沒聽過、也不知道這是 The Rolling Stones 的作品。
反覆聽著如天使般，美妙的和聲與童音如聞天籟，腦中浮現第一個聯想的畫面，卻是...
小時候讀過的蘇格蘭作家，王爾德的童話裡，有一篇叫做「自私的巨人」故事大意是：
Singapore Symphony Children's Choir
ps：可惜，當年「新加坡兒童合唱團」的《As tears go by》版本，在 YouTube 已經找不到了！
有一個美麗的花園，一群小孩經常在裡面玩耍，有一天花園主人，一個巨人回來了！
他覺得小孩吵死了，把他們通通趕出去，還在周圍蓋起了高牆，不讓外人進入。結果
自從花園不再有孩子們嬉戲，花朵不再盛開，樹木也開始枯萎，只留下寒冷的雨雪和寂寞
整個巨人的花園陷入了無止盡的冬天。春、夏、秋天也都因為巨人的自私也不再來臨了。
王爾德（Oscar Wilde 1854 - 1900）
直到有一天，睡夢中的巨人，被許久未見的鳥叫聲、嬉鬧聲與花香喚醒，原來不知道
是誰在他的圍牆上挖了一個洞，孩子們又都偷跑了進來，也因此春天又再度來臨了！
花園又開滿了花朵，巨人也快樂了起來。他看到在花園最偏僻角落一株結冰的果樹下
一個小男孩很想爬到樹上，卻因為怎樣也爬不上去，於是巨人走了過去將他抱到樹上
瞬間，結冰的果樹開滿了漂亮的花朵，小男孩親了巨人的臉龐一下，兩人相視而笑。
巨人將圍牆拆掉，從此歡迎村莊的人們到他的花園裡玩，有時也會和孩子們一同捉迷藏
然而他始終沒有再看到那個小男孩，年復一年，他逐漸老去，心裡始終掛念著這個男孩。
直到有一年冬天，巨人在花園偏僻的那個角落看到開滿花朵的果樹，果樹發出金色的光芒
還垂著銀色的果實，他思念的小男孩正坐在樹上。但是，小男孩手上、腳上有釘傷的痕跡
巨人感到心疼與憤怒，小男孩卻說對方是無意的、不責怪對方，巨人非常感動。
小男孩告訴巨人：「曾經你讓我到你的花園遊戲，現在你也可以到我花園，永遠住在那裏」
隔天，孩子們放學後又到了巨人的花園去玩耍，卻只見到巨人表情安詳地，躺在一棵樹下
好像睡著了一樣，身上還蓋滿了一朵朵美麗的小白花…
我想，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As tears go by》
對 Mick Jagger and Keith Richards 而言，那是「無心插柳，撿到錢，還泡到妞」
對 Marianne Faithfull 而言，那是「灰姑娘穿上玻璃舞鞋的開始」
對 Andrew Oldham 而言，那是「小創意，大慧眼，一切都會截然不同」
對我而言，那是…
當初「新加坡兒童合唱團」與「自私的巨人」賦予我對《As tears go by》這首歌曲
最美好的意象，也是最初的感動。也是多年來，我一直深愛這首歌曲的唯一理由。
Mick Jagger’s tong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