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清 納蘭性德
誰念西風獨自涼
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納蘭性德 寫這一首《浣溪沙》描寫李清照、趙明誠夫妻恩愛，意趣高雅。也借古喻今
訴說妻子過世之後，憶昔日家居平常，才恍然大悟，後悔當時都不知道感恩與惜福
秋風涼、心更涼，四壁蕭索、空蕩蕩的房間，獨立於向晚的黃昏，等著迎接一夜孤枕難眠
納蘭性德
我在的時候，你當我是空氣
我走了，你只剩下空氣！
現代男女也是如此，經常在忙碌與茫然的日常生活中，去忽略了其實幸福就在你身邊
等到另一方離開了，面對空蕩蕩的房子、空無一物的冰箱、自己一人翻來覆去的雙人床
要等到視覺感官告訴你，一切都是「空蕩蕩的！」才去深刻的檢討 What's going on?
對這種感覺，體會最深的莫過於 1971 年 Don McLean 的這首抒情歌曲《Empty Chair》
Empty Chair 空蕩蕩的椅子 - Don McLean
I feel the trembling tingle of a sleepless night
失眠的夜晚，我感到顫抖的刺痛
Creep through my fingers and the moon is bright
爬進我的手指，此時明月當空
Beams of blue come flickering through my window pane
藍色的光束在我的窗玻璃中閃爍
Like gypsy moths that dance around a candle flame
就像吉普賽飛蛾在燭光下跳舞
And I wonder if you know
我想知道妳是否了解
That I never understood
我從來都不明白
That although you said you'd go
儘管妳說要離開
Until you did I never thought you would
直到妳走了，我也從來都沒想到過，妳會說走就走
Moonlight used to bathe the contours of your face
月光曾經照亮妳臉上的輪廓
While chestnut hair fell all around the pillow case
栗色的頭髮散落在枕邊
And the fragrance of your flowers rest beneath my head
我的頭上也殘留著妳的花香
A sympathy bouquet left with the love that's dead
一束弔慰的花朵帶去一份逝去的愛情
And I wonder if you know
我想知道妳是否了解
That I never understood
我從來都不明白
That although you said you'd go
儘管妳說要離開
Until you did I never thought you would
直到妳走了，我也從來都沒想到過，妳會說走就走
Never thought the words you said were true
從來都沒想到過妳是說真的
Never thought you said just what you meant
從來都沒想到過妳說的是這個意思
Never knew how much I needed you
從來都不知道我有多需要妳
Never thought you'd leave, until you went
直到妳真的走了，我也從來都沒想到過妳會離開
Morning comes and morning goes with no regret
早晨依舊無悔地來來又去去
And evening brings the memories I can't forget
夜晚卻帶來無法忘懷的回憶
Empty rooms that echo as I climb the stairs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我爬上階梯的聲音在迴響
And empty clothes that drape and fall on empty chairs
還有空蕩蕩的衣服懸垂在空蕩蕩的椅子上
And I wonder if you know
我想知道妳是否了解
That I never understood
我從來都不明白
That although you said you'd go
儘管妳說要離開
Until you did I never thought you would
直到妳走了，我也從來都沒想到過，妳會說走就走
梵谷 空椅子
Don McLean 已婚兩次，兩次婚姻都以離婚告終。第一任妻子 Carol Sauvion 才華洋溢
她憑藉其電視系列節目《Craft in America 美國工藝》贏得了 Emmy and Peabody Award
他們的婚姻從 1969 年到 1976 年，沒有孩子，寫這首歌時，他們的感情已經出現嫌隙
面對婚姻的沮喪，在錄製《Vincent》這首歌時，他同情荷蘭畫家梵谷 Vincent Van Gogh
梵谷 Vincent Van Gogh
他在接受英國《電訊報》採訪時透露，這首《Empty Chair》的空椅子是梵谷的椅子作品
歌名僅在歌曲中出現在最後一句 "And empty clothes that drape and fall on empty chairs"
根據 Don McLean 的說法，他的唱片公司希望他將標題更改為 "I Never Thought You Would"
Don McLean 拒絕了。他說：「對我而言，這不是那首歌的主題」
這首《Empty Chair》以及另一首《Vincent》同時收錄在 1971 年《American Pie》專輯裡
長達 9 分鐘長的《American Pie》彷彿就像美國音樂的史詩，在美國發行後的 2 個月內
這首歌就名列榜首。在英國《American Pie》在榜單上排在榜首，且保持了一年多的時間
《Empty Chair》淡淡憂傷的單曲，排行榜上沒有亮眼的成績，也沒有獲得葛萊美獎的青睞
再看另一首《Vincent》訴說著抽象派大師梵谷的故事，歌詞文藻華麗，美的像一篇詩
《Empty Chair》卻低調地窩在 Don McLean 眾多作品裡乏人問津，它絕對是滄海遺珠
這種感覺，很像紅樓夢裡溫婉的襲人，在大觀園裡，聚光燈總是照在寶釵黛玉的身上。
《Empty Chair》發行在強大的《American Pie》專輯，難道這算是一種另類的生不逢時嗎？
想想看，如果你出生在堂堂魏晉的建安文學，曹操的家庭，有曹丕、曹植，這樣的哥哥們
你再優秀也只能是個中等生。只能說是：雖然我也不算差，但是，哥哥爸爸真偉大！
Lori Lieberman
但是，世界上總是有識貨的人，在 1971 年，一個 19 歲的女孩 Lori Lieberman 慕名而來
專程來看一個素昧平生、沒見過面的 Don McLean 在洛杉磯 Troubadour 夜總會的演唱會
那場演唱會 Don McLean 唱這首《Empty Chairs》觸動了 Lieberman 的心，並啟發她的靈感
與她同行的朋友發現她在聽歌時，在餐巾紙上疾筆振書，寫下聽歌時滿滿的心情與感動
Lori Lieberman 說：「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從他走上舞台那一刻起，我就被迷住了
我覺得他好像了解我，他那首歌寫的是關於我的生活，我覺得他的歌聲，唱到我的靈魂深處」
當時 Lori Lieberman 忠實的記錄了整個聽歌感動的過程，那一年，她與他的詞曲創作人
Norman Gimbel and Charles Fox 共同創作了《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並且發行了專輯
後來，這首歌被天后巨星 Roberta Flack 重新編曲翻唱，打進 1973 年排行榜蟬聯五周冠軍
並且拿下1974年葛萊美獎最佳年度唱片、最佳年度歌曲和最佳女歌手三個獎項。
Don McLean
有一次 Don McLean 接受媒體採訪時，他提到：「我認為我的歌是來自於我個人想法和經驗
當有人聽了後會覺得感動，而心有戚戚焉，對我而言，這是一種受寵若驚的榮譽和喜悅。」
對《Empty Chairs》而言，只能說：哥哥爸爸真偉大，其實我也不算差，我的兒子頂呱呱！
Don McLean 是一個說故事有畫面感的詩人。
空蕩蕩的房間，只聽到樓梯板的回音在迴響，只看到空蕩蕩的衣服，懸垂在空蕩蕩的椅子上
他的歌有畫面，引導著你的感官與思維，告訴你一種被忽略的幸福走了，只留下孤獨的遺憾。
華語歌壇很巧的是也有一首這樣的歌曲，它的第一段，幾句開頭的歌詞裡也有同樣的概念
用「空蕩蕩」的房間，來隱喻戀人分手後的孤獨感，也是心痛掙扎，一樣輾轉反側的失眠夜
也有黯淡的空間裡，來自窗外的光線，迷迷茫茫之間，可惜的是：直接看到是戀人的照片！
直接說破了！倒不如《Empty Chairs》空蕩蕩的房間裡，樓梯的迴音、空椅子掛著戀人的衣服
在視覺的鋪陳中，那麼的有隱喻的層次感。
儘管如此，但仍不失為一首好歌，那就是：張惠妹《牽手》專輯裡得一首好聽的歌曲《藍天》
1998 年發行的《牽手》這首歌曲在台灣大街小巷熱火朝天，《藍天》這首淡淡的憂傷小品
在市場上自然就容易被忽略，而且唱《藍天》這首歌曲，當時的張惠妹，顯得還太年輕了
2002 年黃小琥發行的《琥魅人生》專輯，重新翻唱這首歌曲，熟女魅力的口氣蕩氣迴腸。
藍天 - 黃小琥
忽醒忽睡，我又掙扎了一夜
窗外透進幾絲光線
空盪的房間，留著你的照片
幸福的感覺索然無味
無心唱歌，卻又撥斷琴弦
所有的事留給明天
感情的善變，挖空心思遮掩
誰能用真心說抱歉
我陷在愛裡面，漸漸疲憊的臉
彷彿是退不出，又走不進你的世界
我陷在愛裡面，是誰停住時間
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
無心唱歌，卻又撥斷琴弦
所有的事留給明天
感情的善變，挖空心思遮掩
誰能用真心說抱歉
我陷在愛裡面，漸漸疲憊的臉
彷彿是退不出，又走不進你的世界
我陷在愛裡面，是誰停住時間
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
就陷在愛裡面，一張無辜的臉
彷彿是退不出，又走不進你的世界
我陷在愛裡面，誰停住了時間
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
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
黃小琥
《浣溪沙》宋 晏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
等閒離別易銷魂
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
落花風雨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
無論是在婚姻或者愛情的道路上，沒有永遠的鮮花、鑽戒、摘星星！
細水長流的柴米油鹽，微不足道的生活細節，總是容易被忽略，
Empty clothes that drape and fall on Empty chairs
人們總在失去後，才知道去珍惜
若是真懂、真有心，切記憐取眼前人。
波斯菊的花語：憐取眼前人！
延伸閱讀：
Vincent 梵谷
Killing Me Softly With His Song 情歌銷魂
